所幸,对于一些拿到融资的项目,它的成功与否很快就可以被验证。但更多的项目却需要在动辄数年的时间跨度里才能被检验出成色来——即使是一次成功的判断,所能带来的成就感也是非常滞后的。 当然,那些大量看项目的投资人或多或少会看到自己的变化,一方面,他们的综合判断能力和认知水平在上升,另外,对细分行业也会有自己的 benchmark。黎远说:「大多数行业并不像手机,能通过跑个分那么直观的看出好坏。只有看的足够多,才能基于技术、产品、团队等诸多因素来对公司做判断,这个 benchmark 完全就在于自己的经验。」 他从第一家基金离开时大约 27 岁,除了投出了几个项目之外,他最大的收获是「能够看清楚哪些公司能赚钱,哪些不能」,这便是一定认知水平的建立。「时代总在变,在投资这个行业里,只有建立了认知,当运气来临时才能牢牢抓住。」 吴青曾在一家准一线美元基金工作 2 年,投了一个项目。即便出手过,成就感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奢侈品,「投资人的学习很分散,不会在一个项目上投入过多精力,所以学到的东西很难系统化,而这种碎片式的的知识无法带来明显的成就感。」 吴青对自己这段投资人的经历颇有无奈,「这 2 年里,我几乎没有什么成就感,对于自己投的项目是否成功也无法检验,只能交给时间。」 4、如影随形的焦虑 比起飘忽不定的成就感,如影随形的焦虑感更加折磨着这群年轻人。 对于极少数有机会出手的年轻投资人,品尝所投项目的失败总是痛苦的。周奕跳槽到一家新基金没多久,他在老东家所投的第二个公司就宣告了死亡。 其实,周奕心里对这个结果早就有数,但这个过程依然令他倍感煎熬。「投的时候合伙人就说这个项目的成功率可能非常低,但还是鼓励我放点钱试试。在投了之后的 3 个月里,产品的数据已经越来越不好,那时每天都很焦虑,好像在等着宣判死刑的那一天。」 而那些还活着的公司对他来说同样也是焦虑的来源,尤其是当他知道公司现金只能再支撑 1、2 个月的时候。「每天晚上 12 点躺下后,这个公司过往的一切会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放个不停,持续好几个小时。」 能尽早品尝失败的周奕已经属于幸运的少数了,因为他所在的机构很有魄力地给予新人大量的决策权。而更多的年轻投资人根本无缘体会到扣动扳机时双手的颤抖,他们全部的焦虑几乎都集中在前期 sourcing 上——不少喜欢做研究、求知欲旺盛年轻人进入这个行业的第一天就意外地发现:这个行业更需要他们的 social 能力,这给他们带来很大压力。 「最早的时候出差很多,时间安排的满满的。」因为晚去了几小时、价格翻倍而错过一个好项目的周奕在之后的日子里都绷着一根弦。「有能够接触到新项目的活动就会去参加,虽然知道效率也很低,大量的无效信息,却也不敢怠慢。」 刚入行的投资人几乎都经历过这样一个疲惫的阶段。 所幸,周奕现在倒是从容了不少。「要跟已经结交的创业者朋友保持良好的沟通,他们往往会有很多朋友、合作伙伴都是潜在的 source,反而是同行交流效率不高。」 他也确实花了一段时间来思考社交这件事,「之前觉得 social 不够多是自己不够努力,后来我觉得每个人很难改变自己的性格,应该找到自己擅长的方法。」 刚入行的投资人几乎都会经历一段「从兴奋到迷茫」的曲线,当兴奋感不再,取而代之的就是焦虑感了。 王岩向我描述了自己的状态:「前两个月看什么项目都觉得靠谱,恨不得每个都投。两个月之后,看什么项目都觉得不靠谱了,因为看到的风险和失败越来越多。这是非常极端的两个状态,会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和失去方向。」 而这种焦虑背后都隐藏一种深深的恐惧——投错公司。 事实上,一些大基金的美元 LP 并不这么看。周奕告诉我:「如果你的 portfolio 里少有失败的项目,一些 LP 甚至还会挑战你——如果你的项目死的不够多,说明你的风格不够冒险,而我们就是希望你去找到更多高风险高回报的项目。」毕竟,最终衡量一个投资人投的好不好,不是看他死了多少公司,而是成了多少公司。 所以,年轻投资人应该学会坦然接受一件事情:自己做的是早期投资,投的很多公司就是会遭遇失败,因为很多时候自己做出的决定就是错误的决定。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