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波罗的海已是寒冬。赫尔辛基中央车站塔楼的时钟指向19时,但这个芬兰的首府竟似早早进入梦乡,街头不见车水马龙的景象,广场流浪艺人手风琴声时近时远、时亢时沉,随风飘散在寂静的夜空中。 远处的街角依稀可见诺基亚专卖店的新款广告,而打开手机搜出的多条免费WiFi,竟有一条来自Rovio——《愤怒的小鸟》公司。 对诺基亚和《愤怒的小鸟》游戏,万里之外的中国消费者并不陌生,只是曾经的狂热已悄然降温。 近日,《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应Finnfacts之邀,深入探访了芬兰国家创新体系,试图解密根植于这个“千湖之国”的IT产业基因。 文化之根:“会讲故事”的芬兰人 凭借两款游戏,日进50万美元,可能吗? 但是,社交游戏公司Supercell的CEOIlkkaPaananen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在iPad和iPone平台,我们是至今为止最赚钱的游戏公司。 今年6月和8月,当Supercell旗下的HayDay(《干草日》)和ClashofClans(《部落之战》)分别在iPad和iPhone的APP应用上推出,便被疯狂下载。 《干草日》这款类似于QQ农场的游戏老少皆宜,与愤怒小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Rovio公关主管SaraAntila对《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说:“愤怒的小鸟是世界第一款不需要看任何文字介绍,不需要语言上的要求,无论是两三岁的幼儿还是白发苍苍的老人,拿到手上就知道怎么玩的游戏。” 不过,人们好奇的是,为何极简的创意总是来自芬兰? “芬兰人很害羞,冬天很长很冷,人们都爱躲在家里编故事。于是就有了愤怒的小鸟。”Supercell公司CEO打趣说。 其实芬兰的IT人不仅“爱讲故事”,更是“会讲故事”的高手。他们对商业模式的敏锐洞察力让人惊叹。 Kiosked致力于在网络图片和视频中植入商品信息的技术研究和应用,其创新广告模式可能会颠覆目前的互联网广告业态。“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购物在任何地方都可以进行。”该公司CEOMicke称,我们正与Rovio合作,要将愤怒小鸟的每一处电影内容都变成店铺。 而Sunduka公司则欲颠覆40年不变的电话显示模式。个人通过它们的应用平台打电话或发短信时,对方手机可显示个性化图片和铃声;而企业则可以借此管理自己的品牌。 比如打电话到银行,输入号码后手机能马上显示出银行的品牌标识,过后还将获得相关的实用信息,比如附近的取款机等等。“全球每天有100亿次通话,我们将在这里找到巨大商机。”公司CEOTimo称。 不止是IT业,从服装设计到城市智能交通系统,简单、实用且充满人性化的设计理念在芬兰随处可寻。 “芬兰忧郁的森林和寒冬彷如我的游乐园。有时候,黑暗可以激发一些完全不同的东西。”芬兰本土著名的服装设计师阿斯布朗德称。她在赫尔辛基的店铺名字会随着季节的变化,从暗室 (Darkroom)变成温室(Greenhouse)再变成岛屿(Island)。 高纬度地区极昼和极夜的环境造就了芬兰人内敛的性格,但也给了他们简致却富有创意的浪漫情怀,这或许就是芬兰IT业的文化之根。 体制之源:国家创新体系的保姆式服务 来自中国的孙小文与其芬兰丈夫孙尼雅正着手将企业总部从赫尔辛基搬到纽约,尽管如此,他们仍得到了当地政府的支持。 这对异国结合的夫妻创办了Transfluent。它是一家为社交网站和游戏平台提供近乎实时人工翻译的公司。他们建立了与Twitter和Facebook的合作,提供60种语言的在线翻译。 面对大于欧洲5倍的美国市场,这家号称明年业绩要达300万欧元公司的搬迁动意,非但没被阻挠,反而从芬兰国家技术创新局手中获得了100万欧元的无偿扶助。 从诺基亚到愤怒小鸟,再到孙小文这样的小公司,芬兰的国家创新体系如同一个温室,向企业提供从孵化、上市、成长,由国内市场走向国际市场的保姆式服务。 Tekes就是其核心的一环。隶属于芬兰就业与经济部的芬兰国家技术创新局(以下简称Tekes),几乎掌控着芬兰的创新命脉,芬兰60%的主要商业创新都有它的参与。 Tekes从国家得到的经费10年前只有3亿欧元/年,今年已增加到了5.5亿欧元。这些资金将分配给2000多个项目作为无偿资助或无息贷款。 对于今年5.5亿蛋糕的切分,Tekes高级顾问MariIsbom女士称,1/3给了大学、学院和研究机构,2/3则给了公司(研究、发展和创新项目)。 令人意外的是,Tekes对新创公司和中小企业情有独钟,资助金中有超过70%的比例给了刚起步的公司(6年以下),或雇员低于500人的中小企业,只有30%给了大公司。 与此同时,在Tekes之下的TEMPO和VIGO两个机构,更像是“孵化器”和“加速器”般,如影随行地为新创公司服务。 “哪怕只是一个想法也可以申请 ”。TEMPO项 目 负 责 人KariHerlevi对《每日经济新闻》记者称,我们不在乎技术水平有多高,只要通过我们团队(财务、市场、法律等专家组成)严格评估后认为具备市场前景,将会获得资助。企业从提出申请到资金到位也只需要20天。 经由TEMPO资助后,VIGO将派团队对相关项目的产品研发直至上市进行扶持,同时引入天使投资。 尽管这些无偿资助项目每年有四成左右会失败,但是损失全由Tekes买单。对于创新技术充分尊重的芬兰人认为,这样的风险是政府必须承担的。 “芬兰对新公司的支持,大到免息贷款、甚至无偿捐款,细致到培训新公司的人员,融资,就像找了一个妈妈教你如何带孩子一样。”曾在国内创业多年,后转战芬兰的孙小文称。 除了官办机构,芬兰国家创新生态中的参与者,则来自于大学、民间组织甚至企业。 阿尔托企业协会 (私人募资成立)在阿尔托大学创办了 “创业车库”,这是一个由车库改装的创业者交流空间。娜塔莉·高迪特负责的“创业桑拿”(StartSauna),是北欧最好的企业孵化器,它为创业团队提供培训。高迪特对《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说道,唯一的条件是你对创业充满热情。 来自中国的谢昕在“创业车库”为我们展示了一款旅游英语的翻译软件,这是在由阿尔托大学、诺基亚和微软发起的Appcapmus计划中,从上海选拔过来的唯一一个中国项目。Appcapmus将用三年时间寻找700个在其他手机系统中没有的新方案。 谢昕从Appcapmus获得了5万欧元的资助,不仅如此,在其导师——一位Appcapmus主管的帮助下,他的翻译软件已经进行了三次改版,基本达到了上市的水平。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