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苓峰八卦李学凌——李胖子

　　中国互联网上市公司CEO里，总算有一个跟峰哥有一点点私交的人了。今天要八卦下这个胖子。从那些小事，了解一个账面身价十亿的“富贾”是怎样活生生一个人。

　　07年峰哥想做本杂志。李学凌建议，你应该做一本卖一百块钱的杂志。大概是这么说的：

　　一百块，人在机场掏一张四人头出来，都不用找零。很干脆。能花一百块买杂志的，不会在乎这一百块。既然是卖一百块，得找月薪四万的记者。不用为生存发愁，才写得出好东西。每期找柳传志这样的人来客座主编。质量要高。这样的杂志一万人买没问题，就是一百万。够覆盖记者工资和印刷、渠道了。决不登广告，绝不卑躬屈膝的写作。

　　这个设想当时打动了峰哥。但没说动一起创业的人。我就跟李学凌说，想法跟人是分不开的，自己想的只能自己做，等你退休了可以做。

　　听说李学凌的老婆也是记者出身。爱写作爱旅游。前两年曾带着儿子去逛各大洲。别误会，可不是因为李学凌之前就有那么多钱。据说有独特做法。

　　每个国家呆几个月，自己租车，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住Motel。每天也就花一百美元左右，几个月加上机票10万人民币以内。回国后把这些经历写成书，卖给出版社的版税正好够成本。老婆带着儿子一路上早晚相依，儿子一路上见世面，一番别样的经历和教育。

　　这是听来的传说。不过感觉挺像李学凌干的事。这个记者出身不断求变求新的人，一定有自己不同的思路，总是语出不凡，尤其跟人拧着来，挑衅和攻击，这令我印象极为深刻。也敢于实践，甘冒风险。这其实也就是99.9%的记者不会做成一个上市公司的原因。

　　2003年峰哥毕业回国，一心想做记者。不过投了十几家杂志报纸的简历，没一个面试。当时的网易总编辑李学凌是在51job的简历库里看到个想做记者的人民大学的“师弟”。于是打来电话。然后我就进了网易做互联网记者。那是我唯一的媒体面试和OFFER。

　　李学凌是峰哥入媒体的贵人。引路人。

　　那时李学凌给过我一个建议：少写大公司，你应该去写50个小公司，等这些小公司都长大，你跟它们创始人的关系就不同寻常了。这个建议即使到今天都极有价值。可惜峰哥是个懒人。还是那句话，想法跟人是分不开的。

　　在网易李学凌对做门户的构想是：学习新浪不能打败新浪，得用一种新组织架构。那些垂直网站几十个人就能融资、大发展。门户频道为什么不能呢?具体就是把房产、游戏、汽车和科技4频道独立出来，成立自负盈亏的公司，员工持股，而管理者对独立公司拥有完全的控制权。几年后网易会有4家上市公司，每家都能做到领域老大。

　　虽然这个方案被否了，但到今天也是极有价值。那么多垂直网站做起来了，而名义上有钱有资源的门户却落在后面，就因为不敢大胆投入资源，大胆分享和放权。这个方案就能弥补缺点，再配合大公司的流量和品牌。一定有胜算。

　　峰哥在网易只呆了一年就想走，去主流杂志。主编不放人。是李学凌说服主编把人放了。临走时在楼道里他一边抽中南海一边给我交待了几句话：1、可以去杂志历练下。2、刚给你发的期权浪费了。3、你写负面新闻得罪了一些人，他们挺记仇，小心点。

　　后来李学凌在广州创业，回北京一般都住人民大学对面的燕山酒店，在酒店对面的新7天咖啡馆里一坐就是一天，轮波的请各路朋友去聊天，获取行业情报。到点了就叫碗面。

　　一次在那里碰到陌陌创始人唐岩。唐岩是继李学凌、李甬之后的网易总编，是2003年被李学凌从湖南招到网易做评论编辑的。当时标准的小屌丝，还没领到头一个月工资前，身上只剩下几百块。

　　一次，他叫我把近两年的《中国企业家》杂志给他带去。说要学习一下。

　　一次，他跟我讲是如何对死亡不惧怕的。还在大学时，李学凌逃课在宿舍里睡觉，忽然想通一个事：我在宿舍睡觉，但我对教室里在讲什么完全不关心、也不害怕;所以其它的空间对我来说没关系;空间既然如此，时间也如此;也就是我死去以后发生的事对我来说没关系，那我为什么又要惧怕死亡呢。

　　一次，他说悟到了“禅”。但我没记住他怎么推理的。就觉得他被自己的奇特思维欺骗了。

　　一次，我问他你什么时候上市。他说为什么要上市，说不上市也能让企业很好的发展。那个时候，我开始意识到李学凌已经不对我这个小兄弟说实在话了。也可能因为我当时在腾讯工作，也可能因为我是个记者。

　　一次，谈到竞争，李学凌看着窗外说，如果能闯过这两年，我就能看到千山万水了。

　　李学凌这个人，思考本质，有野心，敏锐，自以为是，不停寻找更大目标。现在有不少媒体人也具有这些资质，也在创业当中。李学凌的示范力是极大的。

　　之前腾讯要收购YY，除了给李学凌现金，还给他更多的股份，似乎是到40%。但李学凌没卖。为什么?

　　峰哥觉得，不愿为此跟投资人雷军翻脸是一个小原因，大原因是：不卖，这家公司姓李，卖了，这家公司姓马。就算我有更多钱，更多股票，腾讯帮助你更有前景的大发展。但做final call的那个人不是我了。这对于一个有野心的人来说很难接受。

　　峰哥对李学凌的好奇，现在仅剩了两点。

　　第一，再过三五年他会干什么?峰哥最期望看到的不是把YY做得多NB，砍倒了多少人。而是再做了另一番创业，比如机器人什么的。这说明，李学凌的荷尔蒙还没有被用完，他的野心还没有被耗干。他是求新、而不是求胜。

　　如果退而求其次，峰哥期望看到的是李学凌开始变得恬淡了。不去跟人砍刀子而是退休到山水田园里坐禅论道了。这也挺好。一阴一阳之谓道。

　　第二，再过很多年，李学凌和张云帆重新坐到一起时会聊些什么?张云帆是李学凌在网易招的编辑，跟着李学凌创业，做到多玩游戏总经理，第二号人物。但跟李学凌不和，08年带着几个核心骨干离职另起了一摊，跟李学凌直接竞争。这次兄弟变成对手，对两个人都是空前的也可能是绝后的打击。

　　之所以关心这个。其实事业无论做多大，如果就抱着事业本身，还只是平庸。一命二运三风水，丁磊常说这个。最终还是要落到性情上。落到如何修炼内心上。如何看待往事，如何化解恩怨。对于事业有成的人，才是下一个真实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