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26岁,杨歌的每次社交都要精心算计成本。 当年他每天做表格,一次社交活动的现金成本、时间成本都记录在内,“花200块参加一个活动,结果什么也没落着,光给别人捧场了,这事肯定不干”。 由于家境不错,打小不坐地铁、公交的他,也挤进了当年的2元地铁。 进到新的环境,杨歌才明白,先前的小苦算不得什么,新一轮被虐才刚刚开始。 在KPMG,杨歌的领导比他小两岁,把杨歌唤作“小孩”。杨歌每天被派去“常驻”打印室,并一次次被要求返工。“这个钉子歪了重新打,打印纸的边不够宽,重新打。”训斥声在耳边环绕,他想起了电影《角斗士》里的画面。 “有一个会七种语言的人被抓起来,最后被砍死了。他在临死前说我会七种语言,照样被砍死,因为这些才能在这里都没用。又如《肖申克的救赎》那般,要想的是你怎么离开这个地方,而不是说你有什么其它能力。在那个场合下其它所有东西都是负分。在这里是零分,别的地方加一万分也没有用。” 这段经历亦被杨歌总结。“一个想要成功的人必须要学会跪下,给别人跪下,给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跪下。并不是说膝盖跪下,而是自己真正低头。因为很多槛,你硬磕磕到头破血流可能也过不去,但是你一旦跪到地上,发现这个门槛没多高,一下就过去了。” 一低头,皇冠掉了,一下跪,骄傲破碎。杨歌觉得,不敢低头下跪,让很多同龄人沦为平庸。他曾在的北京五中,加上清华北大校友圈,大多数人之后没有特别大的成绩,90%因为放不下自己,好汉只提当年勇。 就像回炉重造,杨歌跨界疯狂弥补短板。早在2013年,他已是大江投资副总裁;期间,他还历经了第三、第四、第五、第六、第七次创业,无一不以失败告终。 第三次创业,他为了扩大知识结构及人脉圈子创办了青年精英商业联合汇(凯业网)。他们的活动从早期的五六百人规模的商业社交聚会,到最后一场活动只有不到十个人参加,只能组织打麻将。 由于股权稀释太多、商业模式不赚钱,凯业垮了。杨歌及时止损,注销公司、清理财务… …“相比第二次创业,有了风控的经验,做不下去不能继续亏钱。人脉也拿到了,该清算的也算清楚了。” 他的心理建设却没跟上,花了一年时间来疗伤。负面情绪累积,2013年再次爆发。 创业连续失败,内外压力下,27岁那年,杨歌觉得自己变得有惰性了,那是他唯一在办公室会打游戏的一年。“从18岁到今年32岁,14年我没浪费过时间,基本是一年当别人三年用,浪费了一年,现在都超级后悔。” 这像一场马拉松比赛,之前憋着劲跑在前面,一下偷懒停滞不前,他慌了。 原本定在年末的订婚旅行,成了杨歌一人的生死边缘之旅。订婚前,他与女友爆吵了一架,一个人带着一张信用卡、一只小包,跑到了日本。 本想去大阪睡胶囊酒店,才到名古屋,杨歌就崩溃掉了。他一人走在清冷的街道上,冷风钻进骨缝,天空灰蒙蒙,说晴不晴,说雨不雨,他感觉周遭被阴云包围,静的听不到一丝风声。 那天是12月31日,一年的最后一天大脑里竟没有东西值得总结。一个人不知走了多久,没有进食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上吐下泻,185cm的大个子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没有血色的脸如一副面具,挤不出一滴眼泪和笑容。“已经傻了。” 失联一天后,家人朋友的电话一个接一个轰炸,处于死机状态的杨歌,机械地接电话,折腾着买票回国,“隐约有意识,要玩下半场,得活过来”。 这一场爆发的抑郁症,等飞机降落烟台,杨歌才有些回魂;转机到京,他才完全活了过来。 捡了一条命,这让他丢掉了之前过多的感性成分。“路过这种生死交接的地方,你就看开了,就是随便,其它事情都随便。” 此后半年,杨歌每天对着电脑,用英语跟自己对话。他打趣道:“毛大庆毛总原来就是抑郁症,后来通过跑步调整过来,调整过度变成了一个‘话唠’,我也是。” 杨歌认为,做人和做事情都是一条设计好的抛物线,你要是冲下去,就像坐过山车,冲不到最底下就冲不上去。 冲过了险些跟死神打个照面的谷底,他坦言,从那天起,到今天止,自己从战略上基本没走下坡路。 第八次创业-星瀚 属于杨歌的这条抛物线,前半程的七次创业失败,似乎都在为第八次创业蓄力反弹。2014年初,杨歌决定成立星瀚资本。 在他眼里,这是件太顺理成章的事儿。 七次创业,丰富了人脉和技能,经验覆盖了大多行业。“每一行的人,肚子里算什么小九九,都能感觉到。”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