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舱门关上之后,即将开始一段旅行的谢冠宏接到了上司富士康老板郭台铭的电话,郭让他马上赶去开会。双方因为谢的休假开始时间发生了误会,郭台铭认为谢冠宏正式休假应该是在第二天。管理 100 多万人的老板一直是令出必行,“搁在以往肯定是下了飞机就赶飞机回公司,但是那次我没回。”谢冠宏对《深网》说。 就这样,在富士康管理数万人的谢冠宏“被解雇掉了”。那是 2012 年,谢冠宏 50 岁。说到这些时,戴着眼镜的他显得很平静,失业对他似乎并是一种痛苦,反而是一种解脱。 在富士康期间,谢冠宏判断出数字化、电子化趋势,先后拿下苹果iPod、iPad的订单。此前在亚马逊Kindle软硬件设计和整合过程中,谢冠宏贡献颇多。他把对Kindle的生产称为JDM,比ODM多了联合开发工作。 闲下来之后,谢冠宏有一阵子感到轻松,他没有想过回台湾创业,而是留在了深圳,“他们都叫我大陆人,只有口音上还有些像。”小米当时正值用人之际,雷军约谈了谢冠宏。谢冠宏考虑到从合作方富士康进入小米,有“旋转门”问题。实际上,他显得有点多虑,在小米模式火爆的时候,通过“旋转门”进入小米的人不在少数,比如高通的王翔。但是,他过不了这一坎,放弃了,留给雷军一个围绕小米做系列生态链公司的建议。 在深圳,谢冠宏栖身在龙华的一座茶楼里寻找创业机会。茶楼不远的地方有一家日本料理店,白天喝茶谈事,便宜;晚上饿了就去料理店里谈事,“再晚也不会赶人走。”谢冠宏说。有一次谈事很晚,吃饭时,一位同事想起来那天是他生日,几乎都忘了。谢冠宏有些感慨。 他离开富士康之后,原先的部门换了新领导替代他。但是有几个人裸辞跟了过来,包括合伙人 林柏青和章调占。 在一张纸上,他与早期几名创业者画了一张图,围绕着手机,有充电宝、耳机、手机壳等周边产品,最终选择做耳机。逻辑很简单,智能手机起量,对耳机必然有更多、更高需求。 2013 年,他给公司取名1MORE,鞭策自己,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对谢冠宏而言,“年纪大了出来创业,能够再多一次机会,做不一样的事情。”1More后来谐音为万魔声学,公司主要业务是做耳机,早期客户是小米。跟随着小米为代表的智能手机一路发展, 2018 年,1More累计卖出 5000 万条耳机,入主上市公司共达电声,谢冠宏转身成为董事长。 谢冠宏创业后第三年,来自台湾的郭柳宗也来到北京,创办钕锅智造机器人公司,成为小米第 50 几位生态链企业。与谢冠宏类似,郭柳宗也是台湾富士康制造业出身,创业切入口是做既有价格优势又智能超常的儿童陪伴机器人。“这件事在台湾干不了,大陆有更广阔的市场。”郭柳宗对《深网》说。 因为机器人要用到人工智能自然语言处理,郭柳宗了解到一家叫竹间智能的公司,创始人简仁贤同样台湾出生。简仁贤先在美国微软工作,后被派到中国区。在微软参与小冰研发后,他看到人工智能趋势中对于语言处理的迫切需求,打算专项突破,成为自然语言处理中to B平台。 在科技创业的大陆上,台湾人谢冠宏、郭柳宗和简仁贤等人有意无意地引导了一波新潮流。与上一代半导体、芯片加工、制造业台积电、富士康不同,与早期台湾来的康师傅、统一和徐福记等品牌也不一样,这一波新的创业公司,一开始就以大陆市场为目标,具备更强科技属性。尽管他们现在体量还小,却在大陆的产业架构中学会了游泳,摸索前进。 对此青年创业者杨方儒比较有感触。他在大陆做过商业记者,现在台湾做一个类似于今日头条的创业项目Knowing。作为长期奔走在大陆与台湾之间的观察者,杨方儒告诉《深网》,台湾错过了移动互联网,但在这一波移动互联网创业浪潮中,台湾有一二十名幸运者搭上了大陆创业风潮。 深圳大产业,台湾“小确幸”带着多年工作经验,满配创业,后来富士康一些昔日兄弟裸辞追随而来,1More的成立可谓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但是,真正迈出第一步却遭遇失败。 在公司只有六个人的时候,谢冠宏和同事们设计了一款耳机,起订单量 1 万支。因为耳机上按键设计不理想,谢冠宏没好意思交货去卖,陆陆续续作为免费礼品送了好几年。以一支耳机 60 元成本来算,至少 60 万元交了学费。 谢冠宏从此学会了做产品要小心,不妥协。好在1More早期融资顺利,损失不至于伤到筋骨。 很快新机会来了。瑞声科技帮小米做了一个橘子色耳机,交不上货,失败惨重,损失几千万。瑞声科技项目负责人向雷军介绍谢冠宏接手解决。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