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基金经理的工作是寻找Alpha。如果行业已经有泡沫,或者被充分反应的时候,我觉得要找更有性价比,收益空间更大的赛道。这是我从调仓角度去做的。难度更大一些,需要不断学习,持续对于自下而上的信息进行汇总。 3. 前面你提到了选择中观的行业赛道,能否说两个投资案例? 胡宜斌:我举两个案例吧。第一个是 2017 年年底到 2018 年上半年,组合标的大量配置在计算机和半导体。从分类上看不出特别鲜明特征。然而事实上我当时选出了一个科技股中的低净利润率,低ROE和高研发费的这条赛道。这是我做了很长时间的功课,发现中国有很多知识密集型的企业。也就是研发费用比较高的企业,其实是比较优秀的。他们市场收入和份额扩张,一直是很优秀的。但是他们的ROE一直下行,比如用友网络,当时ROE非常低。这些公司人均创收其实很高,ROE过低背后折射的是工作成本大幅增长。 在之前几年出现了几个趋势,严重影响了这些公司的工资成本。第一是一线城市成本不断攀升,这些优秀大学的毕业生往往在一线城市生活和工作。第二是过去几年互联网野蛮生长,过度泡沫化带来人工抢夺的水涨船高。第三,海外科技龙头企业依靠全球的规模效应,高薪挖人。这三大因素都导致国内这批国内的科技公司,需要拿出更高的人工成本留住人。这些高研发公司,不断投入。最终结果就是盈利能力的不断下行。这个趋势直到 2017 年末开始改变。 当时的 19 大报告彻底改变了这三个问题。第一互联网野蛮扩张被掐掉了,第二,终止了一线城市生活成本的快速上涨。最终的结果是,带来了这批科技企业ROE、费用率和收入增速剪刀差的回归。ROE回归后,带来了很多的盈利弹性。 从盈利报表看,这批企业的净利润出现快速回升,虽然营收增长不快,但利润率增长很快。今年我们还会看到很多这样的公司,通过ROE回升体现在良好的报表上。这就是费用率错配带来的结果。 当时通过抓住这个赛道,享受到了盈利裂变过程。用静态看当初那批公司的估值很贵。然而,一旦盈利能力回升,我是用很低的估值去买入这批公司的。我当时会用许多不同的估值方法去给这些公司估值,包括市净率,PS等,都能解释这些公司显著低估。 第二个案例是 2018 年 7 月份,我做了第二次调仓。我看全球科技周期比较敏感。从 18 年一季度看到全球科技周期钝化,到了二季度看到中游科技龙头公司周期下行开始。当时感觉科技周期下行刚开始,之后会慢慢传导到国内。所以在 2018 年三季度初,我把组合转向和全球科技周期不相关,和宏观后周期不相关的企业。从性价比和风险补偿角度出发,我需要找盈利兑现更快,短期更有估值性价比的赛道。 于是我在当时配置了通信板块。解释对于通信的配置,也比较简单。通信在 2018 年上半年,出现了系统性的下滑,一方面运营商资本开支大幅低于预期,另一方面地缘政治问题导致中兴通讯被美国制裁。基本上, 2018 上半年运营商是一个停滞状态。这种状态只要中兴通讯问题被解除,一定会回归到正轨。而且下游需求不断增长,4G流量套餐推出,对于基站的需求是持续的。在这时候,通信中游和上游需求一定会有反扑。当时中兴通讯的安全边际很高,净资产已经超过了当时 400 多亿的市值。这种估值体系反应了市场极度担忧。从最坏的打算来说中兴通讯当时破产清算,也比当时股价要值钱。好的打算来说,中美是持续抗争,带来对于知识产权的抢夺。而且5G科技周期确定性来临,不会因为贸易战终止。这个是确定性盈利。我可以把未来景气盈利做成资产包,来折现。都可以解释当时中兴通讯严重被低估。 上面的两次成功调仓,都给我带来了超额收益。 成长股投资也看重安全边际4. 你经常提到“风险补偿”这个词,感觉你和之前成长股选手高风险偏好的特征不同,你的风险偏好比较低,看重安全边际,也喜欢做逆向投资? 胡宜斌:这是因为我做基金经理以来,一直在和熊市做斗争,市场倒逼的一个结果。这个做法,未必适应市场每一个阶段。但是只要从盈利出发,长期一定是有效的。 (责任编辑:admin) |